硕士小伙毕业送外卖:拒绝底薪八千工作,如今月入三千拒考公务员(组图)
何成30岁,河南信阳人,前社科院民间文学专业研究生,现外卖骑手。前些日子,何成上了热搜——他的经历过于大起大落:高考成绩不行,读大专,之后专升本,考入二本学校北京联合大学。本科期间,他准备考研,备考一百多天,被社科院研究生院录取。他是班上唯一一个考上校外研究生的学生。在社科院,他读小众的民间文学专业,这个专业当年只招了两个人,每隔两年招一次。
出租屋自拍 ©何成
总而言之,故事的前半段是不折不扣的爽文套路,故事的男主起于微末,靠自己的努力(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十分努力),进入人人艳羡的学府。但故事的后半段急转直下。找工作成为一件难事。他的同学们大多去了体制内工作,或者读博,至少也是那种坐在办公室里,每月领薪资的“体面”员工。但何成并不喜欢这样的工作,他看电脑时间久了会头疼,打字很慢,做PPT更是折磨。他刷过无数次找工作的APP,自认为上面写的工作要求他无法达到。他在北京读了八年书,但并不喜欢这个城市,它会给人压抑感。于是他回到信阳老家,在培训机构里教英语,第一次工作了两个月,第二次四个月。
他渴望一个有意义的人生,值得自己花费所有时间和所有努力去工作,但思考意义这件事似乎总没什么结果。实现意义的途径更是难以找寻。他始终没有特别上心地找工作,连做简历也是个难事,没什么工作经历,只能填读书经历,兴趣爱好是运动和唱歌,“但你又不去应聘唱歌的工作”,况且“没什么价值,而且这些事都已经翻篇了,”他说。在家庭遭遇变故,他经历了一次精神崩溃之后,何成远赴长沙,成为一名工厂普工。普工的意思是,流水线上的普通工人。他显然不属于那里,线长看到他的简历会瞪大眼睛质问他,“你有没有搞错!”。当然,他成为普工也不是为了在汗水和疲惫中获得重生。他的解释是,自己太久没工作了,需要找点事做。
总之是迷茫,就像每个人都会遇到的那样。这种迷茫让他总是无法成为坚定的打工人,后者需要的素质之一,就是埋头向前,不再思考意义,就像我们。他似乎抗拒成为普遍意义上的社会人,总是独来独往,大专到研究生的八年里,他甚至没有交到一个投契的朋友。维护人际关系十分困难,它让人疲惫,也足以让他丢掉唾手可得的工作机会。他曾在上海应聘房产销售,月薪八千加提成,面试官说让他第二天来,跟其他新人熟悉一下,可能会玩些小游戏什么的。回去的地铁上,何成便拒绝了这个工作。
更重要的是,他所坚持的一些东西成为他迈入打工人行列的阻碍。比如他不喜欢公司或者任何组织里都存在的勾心斗角,也不喜欢教培公司教他说的、目的是为了得到更多家长续费的话术。是的,所有人都讨厌这些,然后默默忍受这一切。只有他转头离开。
现在,他在重庆当一名外卖骑手,不是全职的,也不需要骑车。他只送一公里以内的外卖,都是走着过去。他每个月收入三千多,足够付一个小隔间的房租,以及汤饭和面条组成的一日三餐。幸好他没什么物欲,但这也不值得庆幸。
送外卖途中 ©何成
最近,何成经常做直播,很奇怪这样一个不善与人交往的人却愿意在屏幕前几分钟连线一个人。他的解释是,网上的人萍水相逢,几句聊天之后可能再不相干,关系无需维持。在直播间,他表现地很自如,善于把控谈话节奏。人们重复问到读研和找工作的问题(有一些是帮自己孩子问的,天大的误解),他回答过很多遍,只是匆匆带过,就接入下一位。他认为直播是一种磨练,有助于增强自己的“内功”,这是他从事任何工作的前提。对于他来说,一切似乎都还得再等一等。
但重要的问题是,生活的意义在哪?好像谁也不知道。
以下为何成自述:
我并不觉得自己多努力
我小学成绩不错,到了初中,数学跟不上了。我总有自己的想法。老师讲了一个方法,我感觉好复杂,明明有更简单的方法。我就在课堂上插嘴,有点兴奋那种感觉,我忘了老师怎么说了,但肯定不是很正面的反馈。后来我就自己去摸索题怎么弄,慢慢就跟不上老师的教学思路。到高中,数学也衔接不上,所以一直都没有进入学习状态。
高考算是发挥正常,上了大专。我是8月23号的下午5、6点接到邮局通知,我去拿我的通知书。打开一看,8月24号报到。那个时候,父母在东北打工,干搓澡、按摩。我第二天就去报到了。
学校在北京延庆,很偏的一个地方。当时我坐车到北京西站,然后坐公交去德胜门,到德胜门,再接着坐公交。我本来想着坐一个小时(差不多了),给你怼俩小时。我想着北京不是华北平原吗?怎么还进山了,真的很懵啊。
大专环境不错,我喜欢偏一点的地方,很安静。很多同学可能感觉大专不怎么样,很丧,就都是随波逐流嘛。上完课,大家一块食堂吃个饭,然后打球的打球,有打游戏的打游戏,有去网吧的去网吧。更多的人都是在打游戏。
我学的英语专业,是我擅长的,进入学习状态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空闲时间我就到图书馆,或者空教室学习。当时我们学校自习室八点半关门,我就从窗户翻进去,自己学习,或者楼道里边有灯光,有张桌子,我也可以在那里面学习——它是一个顺其自然的过程,并不是我很努力,我一路上都没有感觉我很努力。
我们宿舍有八个人,其中有六个是北京生源,北京生源就是北京各个区县的。周六日他们就回家了,交集比较少,大家想法也不一样。到这个学校之前,他们父母就规划好了。既然学的是师范,那之后就当幼儿园老师。他们毕业之后,基本上就可以去对口的单位。当时考虑专升本的不太多,班里可能有十个人左右备考,后面应该六七个人考上了。
对我来说,现在有专升本的机会,为什么不要?并且我擅长英语,专升本的成绩要求并不高,在我们学校,跟另外一个建筑系的女生并列第一。我觉得考上北京联合大学是一个很小的目标,就像从五年级上六年级,接着你就想读到小学毕业。
北京联合大学在市中心,学校面积小一些,图书馆也相对小。我不愿意去里面扎堆。因为周围有什么闺蜜(一起上自习)啊,什么男女朋友,在旁边唧唧喳喳。我更多时候都在空教室里。经常会有人进来,问同学你是上课的吗?同学,待会我们这里有个活动;同学,待会我们党支部要开会;同学,我们待会要用教室;同学,我们要打扫卫生;同学,我们要锁门了(笑)。
我不会很早回宿舍,舍友有时候玩三国杀什么的,或者玩游戏,但我一直对游戏没兴趣。我自己在教室,也不完全是学习,看手机,或者随便看书什么的。除了学习,我最喜欢唱歌,艺术学院教室有钢琴,我自己会去里边弹弹钢琴,随便弹,边弹边唱歌。
一直到硕士毕业,我都没有交到很好的朋友。我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人,可能跟小时候接受的教育有关。我爸经常说我,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或者不要去跟坏孩子玩,坏孩子把你带坏了。怎么可能带坏呢?我爸带我这么多年,都没带坏我。当时我跟邻居家的孩子一起玩,一起去河里撒网捕鱼,我爸就说你干脆别上学了,拿个网去抓鱼算了。而且他不是私下说,经常在所有小孩面前说。别人小孩也可以听出来什么意思嘛,逐渐不敢离你那么近了,我跟他们的距离肯定也会拉开一些。就因为这样,我从小跟其它孩子的交流玩耍有断档,所以造成后来跟同学沟通也是有问题的。
读研期间宿舍自拍 ©何成
我好像没办法听出别人的“话外音”。上学的时候,有个(女)同学,有一次下课,我随口跟她说,有时间一起打乒乓球,我感觉人家大概率(不会打),因为会打乒乓球的人少。过了两天,她通过她朋友告诉我,她想打,我才知道人家在默默地关注我,可能对我有点(爱慕之意)。后来十一放假前一天(我这人没什么计划性,不知道要放假了),我跟她说明天一起去自习室看看书,然后去打球。人家给我发了一个抠鼻子的表情,说我在回家的动车上,搞得很尴尬。但后续我跟她也没有更多交流了。
读本科的时候,因为身边的老师都是硕士博士嘛,在那个环境里面,自然而然也想着考研。学习状态跟之前差不多,在教室里学习。但因为连续坐了一百多天,时间太久,把腰伤了。有段时间很严重,(疼得)头低到90度。我往上铺爬的时候,真的憋不住,太疼了,能哭出来。当时我们学校考研的也不多,考上的就更少了。我们班好像就我一个人考上了(外校的研究生)。
虽然社科院名气很大,但是知道这个地方招生的不多。正好招的民间文学专业我感兴趣,小时候看过相关的杂志。民间文学包含了歌谣啊,仪式啊,比如说为什么要建土地庙,或者是在山坡上挂个红绳,都是有含义的。或者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要在门口倒一点鸡血,洒一点酒。这些仪式从还没有文字的时候就有了,一直传到今天。
社科院研究生院校园一角 ©何成
我导师66年的,个子不是很高,有点胖,看着很可爱,说话也很客气。他对我们有期望,还是希望能把研究工作做下去。但我发现研究工作不适合我。
最大的问题就是写论文。论文有各种条条框框,比如要写什么研究缘起,哪有什么研究缘起?我学这个专业,不研究它我研究啥?好,研究缘起写完了,那课题意义是啥,说实话,大多课题都没有意义,我觉得它只是一种实验。我不知道怎么搞这些,只能找导师,他先给我讲,然后我写,写完再给他看。论文的格式我也搞不懂,很死板,要求什么字体大小啊,什么空格啊。我之前给学院秘书交论文,格式不行,秘书都不找我了,直接找我们导师,因为觉得跟我沟通没必要。我感觉导师花在我身上的时间比花在两个博士生身上都多,他也很无奈,感叹“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啊”。当然,我内心对论文格式这些要求可能有些抵触,因为觉得它也没什么(用处)。
我用电脑也不行。比如说我的打字速度,应该在(每分钟)20到30字左右吧。从小没怎么接触,六年级才开始有微机课,之后也没怎么用过。到大学了,你开始学了,结果考试都考不过。
读研的时候,有很多机会参加学术研讨会,但我不太喜欢(这种场合)。有一次一个教授讲,从基因角度,通过什么数据化的方式研究民间文学,做学术创新。创新个屁啊,我都服了。就是在一个地图上,标注诗人走过哪些地方,然后统计数字,初中生都能做出来。他把自己捧得很高大上,我这个是研究基因,我这是国外前沿。他在那言之无物,大言不惭,你还不能去否定他,我觉得特别LOW。
断断续续的工作
2019年,研究生毕业之后,我们班有三分之一的人去读了博士,另外有考公务员的,去国企的。60%在体制内。
毕业之后,我不想留在北京,可能因为这个城市的压力感。你下火车的时候就能感觉到,火车门打开,人潮汹涌,立马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压抑感。坐地铁也是,有一次有个瘦小的姑娘,往车上挤,完全贴在你身上,还是夏天。即使不挤的时候,你会看到地铁上大家都面无表情,或者狰狞,都是比较痛苦的状态。每次出地铁我都会头疼。我在北京待了八年,但北京的公交我都没有坐过几次,地铁也是。三里屯我都没去过。
我找工作没方向,不知道自己能干哪一行。在那些找工作APP上,大部分岗位就是(坐在办公室),面对电脑。我一看到这种工作我就不想找,一是我搞不定(电脑),或者做PPT,另外我也不想对着电脑工作那么长时间,确实会头疼,可能是神经性的,我也不知道。简历我也填不明白,因为当时没有工作经历,顶多填填教育经历、兴趣爱好,也没啥意义,我爱运动,爱唱歌,但是你又不去应聘唱歌的工作。
那年11月,我找到一份教培老师的工作,在信阳。到12月,干了两个月差不多。过年期间让我去上班——我是可以接受的,那里工资一个月两千多。第一月因为不满一个月,他说暂时不发;疫情期间他让我去,我不去,他说你要不来的话后果自负,后来工资一分钱也没拿到。
之后我在家待了几个月,没事做,工作也没有认真找,我觉得都不适合我。因为没事做的时间太长,七月底,我开始面试,到县里一家教培机构工作。在教培机构里,老师跟家长沟通很紧密,主要是让家长买课续费。我不愿意沟通,但机构让你必须沟通,逼着你,说何成你打电话了吗?我打了,他说你确定你打了吗?你给谁打的?你什么时候打的?你微信记录给我看一下,然后今天晚上有个任务,要至少给三个家长打电话,行了,你就坐在这儿打,盯着我,硬着头皮打过去。
我不喜欢做这样的事,还有这样的环境。比如(领导)会跟你说,你上课的时候你要给学生施压,给他一种焦虑感,意思是你看你来到这儿,你成绩有提升嘛,你看你那同学谁谁,他后来走了,你看他后来成绩怎么样?然后再讲之前我们这谁谁谁毕业了,考的怎么样,在跟父母制造一种焦虑,让他续费,还要哄着孩子。
我们每次上课前要交PPT,上课就按PPT讲。但我很多时候不按这个节奏来,可能三分之一的上课时间在说跟考试无关的东西。我带的班可能成绩不是很好,很多孩子对自己没信心,也对英语没信心。我就鼓励他们,成绩不是最重要的东西,以后可以学不同的专业,哪怕你现在数学考0分,以后一样可以(成为一个很优秀的人)。我有时候还会跟他们聊电影,美国的那些老片子,《阿甘正传》什么的,或者韩国的、日本的电影,还有《奇葩说》。但因为不按教学节奏来,机构和学生可能也会有点(意见),有一次就有学生问我,何老师,这节课没有PPT吗?他们可能还是更注重应试的东西。后来我离开可能也有这方面原因,我不太适应这种工作。
在那家教培机构干了一个学期,我又回归到放逐自我的状态,在家没事做。经常去县里的体育馆打打乒乓球,或者参加别的运动,都是跟不认识的人。虽然每天没有事,但也是一种内耗,还是想找点事做。但我感觉没有一个理想的工作,没有一个。
去年有段时间,因为不断地内耗和家里发生的事,我出现了精神崩溃。当时我爸被骗了,类似传销那种。一开始卖保险,他前后买了五份,一份三四千,每年都要交。但是它的保额只有五万到七万,这个东西一看就是骗人的嘛。但他听说有很多提成,其实什么也没有,五份保险,就只拿到了一个电风扇。
反正就被洗脑了,很无奈啊,你改变不了他。我说得太多了,太久了,没用。然后他就开始卖保健品,辗转去过很多城市。有些团伙从他身上捞不到钱,应该也打过他,脸上受过伤,手也有摔伤,手机屏幕也裂了。他打电话找我要过钱,要5000,说他买药用,我当时知道他进传销了,所以没给他。后来他还跟我大姐抱怨,说从小把我养大,但现在(不管他)。我也没办法。
我当时精神崩溃,感觉控制不了自己。人平时是可以调节自己情绪的嘛,但那时候我能意识到精神崩溃,但是控制不住它的走向。又加上当时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造成食物中毒,相当于肉体和精神两个层面的打击。一下把我逼得,你必须要触底反弹了,你已经被逼到这个角了,你不变不行了啊。所以得找点事做了,不管做什么。我在此之前关注了一个工厂直招的抖音号,感觉应该不是骗人的,所以就去了长沙,进工厂,当普工。
刚一进工厂大门,看到那个景象,感受还是很不一样的。大家都穿着厂服,不是很干净,有的人看上去很疲惫,面无表情,因为很累嘛。
工厂是做手机外屏玻璃的,我的工作就是把玻璃放到一个架子上,固定住,用小刷子刷一下上面,或者用气枪吹一下。一台机器放两片玻璃,左边一片右边一片,固定好之后,你按开机按钮,它就自动加工。工作时间是八点到八点,两班倒。节奏比较紧,有时候上厕所,如果去个十五分钟,可能就会说你,时间太久了嘛。
拍短视频记录在食堂吃饭 ©何成
到车间三个月转正,线长拿到我的资料的时候,眼睛瞪得很大,何成你是硕士?你来这儿上班?你有没有搞错啊!我当时回复,我说我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事情干,来这儿做一段时间。
工厂里四十以下居多,00后也有一些。他们有好多人初中就开始上班了,有的人是直接进工厂,有的人是修车修了半年,当厨师当了几个月之类的。平时他们在宿舍吹空调,躺在那儿打游戏睡觉,有人抽烟,我不愿意躺在那儿。我不睡觉的时候我一般不到宿舍,在工厂也是一个离群索居的人。我自己在工厂随便找一个角落,甚至一片草地,我在草地上睡会儿觉也可以。
我也没想明白
我之前还去上海面试过,忘记是去年还是前年了,因为我弟弟在那。去了一家房产中介公司,在一个很好的写字楼里,他们当时就想招一些高学历的员工嘛,底薪好像是8000。我去面试,聊得很好,对方可能也觉得挺不错的。回去的地铁上,他(面试官)告诉我,明天有一个新人见面的活动,可能有些小游戏啊,类似(破冰游戏),让大家认识一下。当时我就说,不好意思,我先不考虑这里了。因为我不太喜欢这种(人和人的交往)。
四个月我来到重庆,因为在家待的时间又有很久了。在老家,每次回家的时候,门口有一群老头老太太打牌聊天,可能聊两句,我觉得有点(不舒服)。我上学的时候去过重庆,这个城市给我感觉挺好的,而且我也喜欢山,喜欢大自然。所以有一段时间没工作之后,我就来重庆找工作,有些不靠谱,想骗钱的那种,我就没去。时间长了,我就想着送点外卖,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重庆风景 ©何成
我做外卖没多久,不到一个月。就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工作了,还是想着要做点什么。我一点也不觉得一个硕士送外卖怎么(不合适)了,就算一个博导送外卖,我觉得也可以理解。我干的是兼职,有单就接。我没有骑车,只送一公里以内的外卖,走着过去,就当锻炼身体,我本身也喜欢锻炼。每天走几万步,我感觉挺好的。
前段时间我自己发了一篇头条文章,讲自己(的经历),重庆当地的一个记者看到,后来他就联系我了。他那个新闻上午刚发,下午就上重庆的热搜,很快上到热搜第一。上热搜的话我并不会很吃惊,因为新闻很多时候是偶然因素,很多头条可能有更狗血的故事都能上头条。
我上热搜之后,有几个外贸的,还有几个助农的,包括一些博物馆,可能想让我去给他做做宣传之类的。但我暂时还是没考虑之后做什么,还是想尝试自己的直播,因为我感觉你要练内功,你内功不行,别人给你提供再好的岗位没有意义。直播也是一种练习吧,是一种尝试,以后实在做不下去了,再想别的办法。
直播里很多人劝我考公务员,我都拒绝了。我不是不想追求安定,而是知道这种工作不适合我。即使你不想往上爬,可能也有人要挤兑你啊,我也不想让自己那么累,搞成一天到晚算不上高兴,也算不上开心那种状态。
毕业之后几个月,我导师给我发了条微信,“何成:工作落实了吗?”我当时在家,没有找工作,只是随便看一看(工作),所以就没回导师信息。前几天中秋节,我给导师发了个中秋祝福,他也回了我一个祝福。我们没有聊别的,毕竟已经三年没联系了。
我还是希望过那种有意义的生活,虽然我现在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样的。我感觉自己还是经历太少,也没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