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裔男孩亲手推动亚裔的胜利!哈佛败诉,招生规则将彻底颠覆(组图)
“我从未想过,种族会成为我不被录取的原因。”
即便在最卷的亚裔尖子生里,Calvin Yang也绝对堪称优秀。
曾就读于上中国际的Calvin,GPA 4.0,SAT 1550,在加拿大创立公司,帮助通过气候变化相关立法,跻身加拿大30岁以下最具影响力30人名单,组织美国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气候抗议活动,吸引了超过30万人参加……
但只因他的亚裔身份,Calvin收到了哈佛的拒信。
为了维护自己和万千亚洲学生的利益,Calvin成为了非营利组织学生公平录取联盟SFFA的一员,加入了对哈佛招生歧视的控诉。
6月29日,Calvin现场见证了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美国最高法院宣判:大学不得再将种族作为招生的具体依据!
Calvin作为代表在最高法院门口发言
他也是留学全知道的老朋友——树英学会的学员
Calvin,以及无数因种族而被歧视、被拒绝的亚裔学生,终于等来了公平和胜利。
这场因哈佛被告而始、震动全美的教育公平案,终于暂时画上句号,开启了未来大学申请另一个不确定的时代。
从哈佛被告开始,
一场持续62年的系统性“亚裔歧视”
6月29日,首席大法官罗伯茨发言称,哈佛大学和北卡教堂山大学的招生计划违反宪法中的平等保护条款,因为它们不能证明种族因素的合理性。
这一里程碑式的结果,推翻了黑人和拉丁裔学生在高等教育中一直受益的历史,将彻底改变全美的大学招生政策。
9位大法官
斗争始于9年前。
2014年,非营利组织学生公平录取联盟SFFA(Students for Fair Admissions)代表被歧视的亚裔学生群体,起诉了哈佛大学和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称其具有种族意识的招生原则歧视美国的亚裔,并且违宪。
这一招生原则即Affirmative Action,指针对人种和民族的“平权法案”。这一原则最早出现于1961年,主要避免非裔和拉丁裔等少数族裔在就业和教育等方面遭受不平等待遇。而白人和亚裔往往会陷入「逆向歧视」。
2019年和2020年,哈佛连获两次胜诉。地区法院的法官维持了哈佛在招生中从种族出发维护少数族裔的立场,并没有发现任何证据表明哈佛非法歧视亚裔或其他种族。
尽管惨遭两次败诉, SFFA还是在2021年请求最高法院审理此案。
平权法案,虽说是为保护少数族裔权益而提出的,但一直以来,从中受益最多的是非裔和拉丁裔,而亚裔往往被“逆向歧视”,在教育和就业中丧失机会。
前不久朋友圈被刷屏的那个“亚裔学霸惨遭连拒”的新闻,就是最好的证明:
和开头提到的Calvin一样,Wang的学术和课外活动都实力强劲,却惨遭麻省理工学院,加州理工学院、普林斯顿大学、哈佛大学、卡耐基梅隆大学、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6所大学拒绝。
此事不仅震动了国内留学圈,更引发了美国媒体的关注。FOX、US Today等媒体纷纷报道并分析,Wang的申请失利正是因为平权法案的存在。
哈佛2020年的数据显示,36%的本科生是白人,11%是黑人/非裔,21%为亚裔,12%为西班牙裔或拉丁裔。另外11%是其他国际生。
首席大法官就下图提出质疑,该图表显示,排名第四的非裔(即在30%到39%的范围内)比亚裔美国人的录取几率更高。
简单来说,如果不是因为平权法案的“保护”,许多非裔和拉丁裔学生根本无法被哈佛录取。
而基于大学录取的“零和”性质,这些录取机会本可能是给其他亚裔学生的!
亚裔申请大学
更难还是更简单了?
多年来,美国的亚裔申请者一直淡化自己的身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亚裔”。
19 岁的哈佛大三学生马克斯·李 (Max Li) 表示,“我想,身为亚洲人对大学录取来说是一个净负面因素。”他选择在向学校申请时不申报自己的种族。
学生、家长和升学顾问们表示,亚裔学生们会悄悄淡化自己身份的某些方面,或者刻意改变自己的兴趣,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像个亚裔。
美国的亚裔群体是一个极其多元、复杂的群体,但在争取名校的一席之地时,申请者要把自己的个人生活浓缩在500词以内,很多学生敏锐地意识到哪些是不能写、不能做的。
在判决公布之前,升学顾问公司Ivy Scholars的创始人Sasha Chada表示,来咨询的拉丁裔学生总是会在申请时强调自己的种族特质、以及自己和拉美裔社会组织的接触联系;但亚裔学生却要避免参加“典型的亚洲活动”,这样才能提高入学机会。
哈佛大学的亚裔学生也承认了这种“背叛自我种族”压力。
Marissa Li在哈佛宿舍中
哈佛学生Marissa Li从小喜欢下国际象棋,并经常花几个小时研究她最喜欢的棋手的比赛。但在申请时,她几乎没有提到这一点,生怕给招生官留下亚洲学生的刻板印象。
“现在想起来有点难过,”在接受采访时,Li说,“我不能提起这些对我最重要的活动。”
普林斯顿大学的一项研究显示,为了得到同一所学校的青睐,亚裔需要在SAT考试中比非裔多450分,比白人多140分。
亚裔学生遭受的是对他们优秀的“惩罚”。
现在,大学不能再将种族因素作为录取原则。不论申请难度如何变化,起码亚裔学生们可以不用再对自己的种族避而不谈,而是能够骄傲地拥抱自己文化的活动和特质。
最高法院前的支持者们
种族因素是不是从此就彻底隐身了呢?首席大法官补充道:大学招生委员会可以考虑种族,但仅限于学生在个人陈述中的特定阐述。
美国大学申请的“第一工具”Common App,一直以来可以在申请时勾选自己是“西班牙裔、亚裔、黑人、白人”等,
现在,随着美国最高法院驳回具有种族意识的招生,Common App对所谓的“种族框”也采取了先发制人的行动。
Common App 首席执行官Jenny Rickard表示,从8月1日开始,大学将能够向自己的招生团队隐藏种族信息。
对于留学生来说,暂时没有太大影响。平权法案针对的主要是美国国内的少数族裔,而国际学生则是另一个池子。
但平权法案涉及美国社会的方方面面,乃至毕业后的就业。如果留学生未来毕业后留美工作、移民,或是考虑到下一代的教育,推翻平权法案对于亚洲人来说依然有着积极的意义。
“平权法案”不平权!
受伤害的不止是亚裔
最受益于平权法案的莫过于黑人和拉丁裔群体,可以预见的是:黑人和拉丁裔的入学率预计会大幅下降。
但对于此次判决,很多“受益方”也表示了赞同。
第二位加入最高法院的黑人法官克拉伦斯·托马斯就是其中之一,他以非常个人化的措辞批评和反对大学使用平权法案招生。
“虽然我痛苦地意识到我的种族和所有遭受歧视的人所将遭受的社会和经济层面打击,但我始终希望这个国家能够遵守《独立宣言》和《宪法》中明确阐明的原则。在美国,人人生而平等,都是平等的公民,在法律面前必须受到平等对待。”托马斯写道。
托马斯大法官认为这种做法伤害了、而不是帮助了来自贫困家庭的学生。他指出大学设定学生的种族比例,只是为了刻意彰显出自身的所谓“多元化”。
托马斯曾就读于耶鲁大学法学院,其他学生将他视为代表了“政治正确”的「平权法案学生」,而不是和他们实力相当的同学。此外,潜在的雇主也对他的真正实力持怀疑态度、认为他是吃政治红利才能读耶鲁。
一位黑人高中生表示,她对于未来全新的大学招生局势感到紧张,但自己成绩优异,并不过分担心;
16岁的拉丁裔高中生Yosef支持最高法院的判决。他认为大学过度关注种族因素,可能会加剧种族分歧。“这很公平,大学可以在申请中看到我作为一个人做的事情,而非只关注种族因素。”
图源:纽约时报
平权法案伤害的不止是亚裔,也有那些并不依赖平权法案就能进入名校的黑人和拉丁裔学生。
他们被同学和未来雇主质疑着真实能力,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弱者”。
一方面,很多基础较弱的黑人和拉丁学生入学后,常常被“冒名顶替综合征”所困扰;
另一方面,对于的确贫困、缺乏教育资源和背景的学生来说,一条改变人生的道路或许从此关闭了。
索尼娅·索托马约尔法官就是平权法案的支持者。她说,如果没有平权法案,她就不会有机会进入普林斯顿和耶鲁法学院、有如今的事业。
最高法院附近的抗议者们
所以,考虑到不同背景的学生所能得到的教育资源差异,那么与其以种族为划分条件,不如以经济条件来划分。
2007年,美国两个州关于公立K-12学校的招生种族要求引发争论。
在一些公立学校,学校会确保黑人儿童占学生人数的 15% 至 50%。而许多试图实现多元化的学校则确保在学校获得免费或减价午餐的儿童比例(衡量贫困程度)作为实现公平的方式——而不是使用种族或民族。
这一做法也给如今最高法院的判决带来了启发。
作为一个多种族国家,美国关于种族主义的斗争旷日持久。包括平权法案在内的一系列少数族裔保护措施,实则是在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把天平倾向少数族裔。
包括近年来越来越多大学把标化成绩列为“可选项”,也有这方面的考虑——白人的SAT平均成绩远高于黑人。
首席大法官认为,宪法第十四修正案的平等保护条款旨在帮助建立一个“色盲”的社会,而不是支持对某一种族的偏向。
在他看来,真正的平等应该是无视所有种族因素,而非“矫枉过正”式偏向少数族裔。
其实,平权法案并非美国独有。很多国家都有着自己的“平权法案”。
2010年代的一项研究发现,世界上约四分之一的国家在大学和高等教育方面制定了平权政策,包括中国和法国。
不得不说,在资源不平衡、歧视仍然存在的时候,“平权”政策是解决系统性不平等的重要手段。
在国内,少数民族高考有加分政策;在法国,一些大学会有意从贫困地区的学校中寻找学生;在巴西,许多联邦大学为公立高中的学生和遭受歧视的群体(包括黑人和土著学生)预留了约50%的席位;在印度,大学要为低种姓学生保留22.5%的席位。
图源:美联社
平权法案,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时至今日,虽然判决已下,尘埃落定,但存在于美国乃至全球社会的不平等和歧视仍然存在,维护各种族之间的平等也势在必行。
平权法案的问题在于,保护一部分人的时候,却伤害了另一部分人。而美国社会未来的努力方向,或许是要找到一种更好的、真正平衡的“平权法案”。